王梓珊这厢跟婆婆见天儿耗着,拖着回祖宅的日子,她可是十分清楚,回去了,只怕近几年内是再也找不到安生的日子了,所以那是能拖则拖。
而薛云阳跟他老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。两人一同往西赶,相约在玉门关碰头,虽然薛云阳出发的时间晚了好几天,毕竟,他接到消息后,还要安排妻儿南回,打点妥当许多事情,可也因为薛云阳从北京过来,路上更为通畅些不说,他年纪也轻,每日里更有精神赶路,早早儿就出发,很晚了才住店,更多的时候,还在野外露宿了事。所以,到玉门关等了十多天才等到风尘仆仆而来的薛父。
当然,他这些天也没闲着,带着发财,招齐西北各地的管事,查看西北的情况,还调集各处的粮食过来救急。只是,不管他们薛家这次能不能解决这次的问题,薛家的将来都不容乐观。薛云阳想到这里,握手成拳就向桌子狠狠地拍去。
“主子,您可伤着了?奴才去请大夫来给您包扎一下吧。”原来薛云阳用劲太狠,桌子被拍出个大手印不说,自己的手也被弄破皮了。
“罢了,你去找些烈酒来,洗洗伤口就成了,再找些干净的棉布就成。”薛云阳看到手上的伤,忽然想起夫人来。真不知道夫人是如何懂这许多的,自从他那次南下,夫人给了他那么多好东西,又是软木衣服,又是各种药丸,还都是夫人自己做的。他就深深地意识到,夫人跟上辈子大不一样了。夫人身上似乎也藏着秘密,可是,他却能肯定,夫人绝不是跟他一般,重生回来的人,因为他试探了几次,夫人好似都不知道即将发生些什么。
这辈子,虽然因为他救了十皇子,朝政内外有些东西变了不少,可是,该来的还是会来,比如,太子妃,不还是在去年死了吗?这太子妃了,可就再也没有人时刻劝诫着太子,还能够让太子听得进去。她这一去,可是加速了太子的灭亡呢!
说夫人不识字,他真的不太相信。查了很久,都只查到夫人从那次跟他有了首尾以后,才让岳母大人请了先生来教她识字的,而夫人,更是不懂半点医术。可是,才不到一年的时间,夫人能识字不说,还天天看医书,通得医术了。这……这真的可能吗?有人,能看个半年书就懂医道的?
他却不大相信,只觉得,夫人,似乎也不是那个夫人了。尤其南下的时候,特制的那些药丸,他暗中找人查过,药效,比外边的大夫做出来的还要好上许多。而夫人给他做的那软木衣服,更是前所未见,要是没有它,只怕他的命还真就丢徐州地界了。
这一次他过来西北,夫人同样给他了很多自己治的药,这外伤药就是其中的一种,薛云阳从包袱里的葫芦里倒出止血散,在被烈酒清洗过的伤口上,微微蹙起眉头。按下对夫人的许多猜测,虽然他不清楚夫人为何会懂这么多东西,通医术不说,还能经商,她那嫁妆铺子,可是被她经营得风生水起的,有些经营之道,他都觉得,夫人似乎比自己还精通。这还不止,夫人与靖边侯府的郡主相处起来,居然也毫不露怯,这……,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,真让他不敢想象。因为他清楚,就是教导夫人长大的岳母大人,见到那位郡主,只怕也会战战兢兢的,不的安静的,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得罪了人家高高在上的郡主。可夫人呢?居然还能跟那郡主谈笑风生,哄得郡主很是粘着她。
就是在那些品级比夫人高的贵妇人圈子里,夫人也没低人一等的样子。他有时候甚至还觉得,夫人眼中,人人都是一般样子的吧,并没有谁比谁更高贵。
可就算夫人变了如此多,甚至让人感觉跟换了个人似的,他却并没有去纠结这些。他,越来越喜欢现在的夫人了。
偶尔会跟他撒撒娇,闹闹小脾气不理人。
跟他谈话,从不去说东家长西家短,也不会跟他抱怨衣服不少一件了,想做新的了,或者首饰又少了一套,想去玲珑阁做订套新款的,更没有天天追查他的行踪,回来晚点儿就觉得他娶喝花酒了,也没往他身边安插人手,防着他养外室,找女人。
每日里总会在他回去的时候,转过头来,朝他轻轻一笑道:“你回来啦,吃饭了没?要不要让婆子再去做一份?”轻言细语温温柔柔的,总让他觉得安心,踏实,一天的疲惫仿佛即刻消散了。
尤其,她还不溺爱孩子,大儿子就不说了,虽然人很调皮,整天都精力十足,可也被她压着背书,三百千,《声律启蒙》,《增广贤文》,这许多东西,大儿子都还不到三岁的年纪,也就学了几个月光景,可都能识能背了呢!这模样,跟上辈子的蟠儿真可谓天壤之别。每每想到这个,他都感慨万分。
可不一样的,绝不仅仅是夫人。
上辈子,西北就没闹这场乱子。
居然有人暗中换了他供给西北大营的粮食,把好好的大米全都替换成了发霉变质了的米。这,在上辈子是绝对没有发生过的事。可是,这也是因为,上辈子,他薛家就根本没有接过供应西北大营米粮的差事啊!
这其中,更有他承了圣恩,得封正五品云骑尉的关系,虽然之后跟十皇子再没往来,可莫名的,皇家就是把供应西北大营米粮的好差事交到了他薛家头上。这里头的门道,他哪里有不清楚的。暗中不是靖边侯就是十皇子使了力的吧。
然而,大宇国的对,不是驻扎在西北,放着回部动乱,就是驻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