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筱到了第二天中午法事后,身子骤然不舒服起来,浑身滚烫。这可急坏了身边人。
荣筝见状忙让果儿去告知杜氏。不多时杜氏便急匆匆的过来了。
她看见了躺在炕上,满脸潮红的女儿,鼻子一酸,眼里就泛了泪光,摸了摸荣筱的额头,焦急道:“我的儿,怎么这么烫?”
荣筱身子一点力气也没有,轻声说了两句,杜氏也没听明白。
同住一处的荣筝道:“四妹妹早起就说不大舒服,我还劝她歇着,不用去跪经的。可四妹妹还是坚持去了,回来没多久就这样了。”
杜氏心急如焚,可现在在寺庙里,要去请大夫的话,只怕得费不少的功夫,女儿的病只怕耽搁不得。
跟前有陪房建议:“太太,老奴听说圆空大师会医术,不如请了他来帮小姐看看。”
杜氏思量了片刻,心道目前也只好如此了。只是听说那位圆空大师性子有些古怪怕请不动他,便看了荣筝一眼,道:“听闻二伯和这位大师有些交情,不如请二伯去和他说说?”
荣筝明白婶娘的意图,含笑道:“婶娘别着急,我这去找爹爹说说。”
杜氏露出了感激的笑容。
事不宜迟,荣筝匆匆的往父亲那里去。
彼时荣江正在这边的禅房里和圆嗔大师下棋。
荣筝匆匆而来,也顾不得许多,张口便说:“爹爹,四妹妹突然病了。婶娘那边正着急,让女儿来给爹爹说一声,请圆空大师帮四妹妹瞧瞧。”
荣江听闻忙起身道:“走吧,我们去找圆空大师。”
路上荣江向女儿问了些荣筱的情况。不知不觉间,父女俩就来到了圆空大师住的院子。荣江看了眼女儿,对她说:“你在这里等着,我去找大师问问。”
荣筝点点头,目送父亲去了那边的屋檐。不多时便有小沙弥出来。荣筝立在一棵泡桐树下,等父亲出来。
“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过了片刻,荣筝听得背后有人问她。
荣筝隐隐的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,忙回头去看。见她距离不过几步之遥,立着个身穿墨绿色细葛布袍子,容貌清俊,身姿挺拔的男子。
荣筝垂了目光,福了福身子说:“我等父亲。”
沐瑄打量了荣筝两眼。又看了眼上面的房屋,里面时不时的有谈话声传来。
荣筝此刻却感觉如芒在背,想起上次的事来,不由得额头冒汗,防备的往后退了两步。沐瑄察觉到她的警觉,微抿着嘴,什么也没说。
两人静默无言,各怀心思。荣筝微微低着头,心下却有些焦急,心道父亲怎么还不出来。还不知道四妹妹病得怎样呢。
沐瑄余光向荣筝扫去,见她梳着垂挂髻,戴了朵珠花,穿着淡柳色的褙子,牙白色的褶子绫裙。突然想起几个月前她好像和三弟来庙里避过雨,当时他好像见过她一面……
沐瑄又想起上次在绮罗轩的事来,他当时有些失控的举动。如今想来有些后悔,他那样粗暴的举动对待一个娇花嫩柳的女孩子,是有些不妥当。
只是她又偷听了他和尚州的对话,这些王府里的秘辛。不该让她一个不相干的人知道。好在这些日子里他让尚州盯着这个丫头,幸亏她没有闹出什么事来。可到底让沐瑄不大放心。
有风吹过,吹乱了荣筝耳鬓边的碎发,她抬头慌忙的将碎发夹到了耳朵后面。此刻。上面的门已打开,圆空大师走了出来,紧接着荣江也跟着出来了。荣筝总算松了一口气。
圆空看了眼沐瑄,颔首道:“洛伽,你下午再过来。”
沐瑄恭恭敬敬的应了个是。荣筝快步跟上了父亲的步子,低头跟着一道出了这边的院门。
沐瑄目送他们离去。目光在荣筝的身影上停留了一会儿。
沐瑄信步的回到了他住的小院子,未曾想崔尚州来了。
看见了崔尚州,沐瑄有些意外,他请了崔尚州到次间说话。平康及时的端了茶来。
崔尚州便问:“寺里看上去倒有些热闹,也不是什么菩萨的诞辰啊?”
“荣家人在这里做水陆道场。”
“难怪不得!”崔尚州微微一笑。他抿了一口茶,
“你来找我有事?是我让你找的人有消息呢?”
崔尚州正色道:“倒也是机缘巧合,上次你让我打探下荣家三小姐的底,倒有意外的收获。”
“怎么讲?”
崔尚州笑道:“还得从芦塘的那个庄子说起,听说今年年初去了一个姓雷的小子。帮着荣三小姐料理些庄子上的事。”
“姓雷?!”虽然天底下姓雷的人多得是,但还是让沐瑄看到了一丝希望。
崔尚州见沐瑄闪烁着光亮的眼眸,又道:“那毕竟是荣家人的地盘,我们这么冒然去找他们的人问话也不知妥不妥当?”
沐瑄手指轻轻的叩着桌子,思量好一会儿才说:“正好荣三小姐在这庙里,我找她来问问话。怎么着也得她点头答应,我们才能下一步行动。”上次的冒失让他觉得有些对不住人家,所以想尊敬荣筝一次。
崔尚州立马说:“好啊,正好眼下有这么个机会。也不用惊动荣家的其他人。毕竟你连郡主都瞒着也不好让更多的人知道。”
“正是这个意思!”沐瑄的担忧正是崔尚州所想。
只是要找荣筝来问话,还得等到今天的法事完了后才行,这会儿他师父在那边,怕引起他老人家的注意,也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得找别的闲暇才行。
不管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