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柏院,文沐宸刚刚收了手里的剑,医老又教了他一套剑法,所用的剑也根据他的身体状况换成了轻薄的软剑,拿在手里十分轻巧,加上医老的提点,他很快便学会了这套剑法,每日都会练习。
“少爷真是让人大开眼界,这才不到一个月,就已经完全掌握了这套剑法。”云松将手里准备好的毛巾递过去,吩咐人将准备好的凉茶拿上来,天气炎热,喝些凉茶可以解暑。
文沐宸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,接过云松递来的凉茶喝了一口,目光落到那白瓷茶壶上,不由笑了起来:“这茶壶不像是咱们府里的东西。”
云松点点头:“这是郡主命人送来的,郡主亲手熬的凉茶,怕少爷中暑。”说完促狭地看着文沐宸:“郡主对少爷可真是好,少爷可算是有个知疼知热的人了。”
文沐宸食指微屈敲了敲云松的脑袋:“越发大胆了。”
云松嘿嘿笑了两声,他跟随文沐宸的时间最久,胆子自然大些,看着文沐宸喝完了茶,忙上前接过茶杯:“少爷歇歇吧,现在天热。”
文沐宸点点头坐到了长廊下,忽而想到什么,看向云松:“刚刚竹华斋闹出事了?”
云松愣了愣,点点头:“是,听说是账本的事。”
文沐宸眸子微微眯了眯,随即冷笑一声,现在府里对文锦绣的传言他可是清楚的很,他们离开不过一个月,府中已经出了许多对文锦绣不利的言论,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做的,只不过赵敏兰怎么说都是长辈,又是后宅妇人,他一个大男人当然不好参与其中,但若是她想要对妹妹不利,他也不会坐视不理。
他看了云松一眼:“派人去竹华斋走一趟,交代秋妈妈,竹华斋的账本只有老夫人能看。”
云松忙点头走了出去,文沐宸眼眸微冷,转眼却看到一道粉红色的身影站在那里,他眉头微皱:“什么人?”
采芝听了穗玲的话,刚到寒柏院便看到文沐宸温和笑着的模样,顿时忘记了动作,傻傻地看着那张温润的脸,猛然听他开口叫自己,她心中忽然一突,忙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,上前道:“见过大少爷,奴婢是侧夫人院子里的丫头,侧夫人要核对府中的账本,奴婢……”
她说着慢慢抬起头,却见文沐宸正用手擦拭着额头的汗珠,白皙如玉的手指慢慢拂过额头,她脑中忽然浮现出穗玲的话,若是有朝一日脱了奴婢的身份……
文沐宸见她说着说着便停了话头,不由蹙眉:“何事?”
采芝忙上前一步,掏出自己袖子里的手帕:“大少爷擦擦汗吧。”
文沐宸眉头皱的更紧,起身向后退了两步,先前一听她是赵敏兰院子里的人就有了几分不喜,此时见她不知身分将贴身的帕子往自己跟前凑,心中更是对她厌恶起来:“你究竟有什么事?”
采芝被他忽然变冷的语气吓了一跳,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,脸腾地红了起来,连忙低下头道:“回大少爷,侧夫人命奴婢收账本。”
“寒柏院的账本已经交到夫人那里了。”文沐宸淡淡道,寒柏院的婢女极有眼色地递了一块干净的毛巾,他轻轻擦了擦额头,眼眸没在采芝身上停留一分。
采芝头垂的更低,她自然知道寒柏院的账本交了,只不过想要多在这里待一会儿罢了,听了文沐宸的话忙道:“不是寒柏院的账本,奴婢是想请大少爷帮忙拿一下竹华斋的账本,奴婢去收账本的时候被碧雨姐姐赶了出来,不得已才请大少爷帮忙。”
文沐宸冷笑一声,采芝心头一跳:“大少爷恕罪,奴婢实在害怕碧雨姐姐,可若是拿不到账本,侧夫人知道后定然会惩罚奴婢的。”
文沐宸面色更加冷漠,采芝话里说害怕碧雨,实际上是暗指文锦绣的下人仗势胡作非为,在寒柏院就敢这么说,在别的地方还不定怎么诋毁自己妹妹的名声,自己身边还有寒柏院的下人,若是日后从这个院子传出对文锦绣不利的话,或多或少会被人误会他们兄妹的感情,积少成多,假的也会成了真的,有了隔阂就不好了。
他将手中的毛巾丢到一旁的石桌上,冷声道:“夫人向来对待下人温和,怎么会因为一本账本就处罚你,你这岂非是说夫人对待下人严苛?诋毁主子,你可知是什么罪名!”
他当然不能说她诋毁文锦绣,毕竟采芝没有说文锦绣如何,但赵敏兰身为侧夫人,采芝的话实则是抱怨她,他当然有资格说教两句。
采芝吓了一跳,她光顾着在文沐宸眼前说文锦绣不对,却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,文沐宸可是文锦绣的亲哥哥,他怎么可能看着她受委屈,自己实在是太莽撞了!
想到这里,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:“大少爷饶命,奴婢知错。”
文沐宸冷哼一声:“你身为将军府的下人,却对府中主子存有不满,这样的奴才怎么还能留在将军府?来人,去禀告老夫人,将这大胆的丫头打几板子赶出府去!”
采芝完全吓到了,向来听人说文沐宸脾气温润,却不想竟然二话不说就要将她赶出去,她在将军府得罪了那么多人,万一被赶出去没了赵敏兰这个依靠,那些人一定会找她报仇的,她面色刷白:“不,大少爷恕罪,奴婢知错了,饶了奴婢吧,饶了奴婢吧,奴婢再也不敢了。”
她边说边不住地磕头,众人看到这一幕,有些人明白文沐宸是为这她诋毁文锦绣生气,有些离得远的只当是采芝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惹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