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也说不定,我还没有去过呢!”她又说。
原来是说不定。“徐大夫告诉我窗户外面就是海,孙大夫说出了院子就是,你说离这有几百米,还说不定。要是再碰着一个能说定的,那他一定会告诉我海在几公里以外了!”
“那你自己去看一看不就得了么!”她说。
“孙大夫不让我出门。”我说。
其实那时我已经不发烧了,孙大夫也没有说禁止我出门。
“孙大夫还不让我出门呢!”她说,“那明天,我们一起到海边去求证一下,看看究竟有多远。好吗?”
那我可得好好想一想。如果海真在几公里以外的话,以我那时的身体状况,还不得累趴下。于是,我做了一个颇为恶作剧的回答:“我不去。我想这里根本就不是海边,是徐大夫和孙大夫合伙编出来骗我的,我又何必把它捅破呢?”
她笑了。
“有些不可理喻吧!”我说。
她笑得更厉害了,看起来及其妩媚,“那你一定认为,三楼的服务员、还有我,以及这里每一个你接触的人,都是同谋喽!”
“你可以证明你不是同谋,如果你有足够充分的证据证明。”我说。
“明天早晨,我要去海边。你真的不去吗?”
我决计不去。
不过那天晚上,我又改变了主意,我想还是跟她一起去吧。于是第二天早饭后我便坐在楼门口的躺椅上等蕾。
她从门里出来。身上穿着低腰的牛仔裤,白色衬衫的下摆在胸前打了一个节,脸上还多了我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个大号的墨镜。我注意到她露在牛仔裤和衬衫中间那紧身的部分,深蓝色的带着淡淡的光泽,是游泳衣吧。她要去游泳吗?
“我去海边,你真不一起去吗?”她问。
这时,孙大夫从后面走过来,身上只穿着一条肥大的短裤和拖鞋,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肌肉。“你也在这,你也一起去吗?”看来,他是陪蕾一起去的。
“我不是说我不去嘛!”我说。我不会游泳,去了不是当电灯泡吗?而且,孙大夫的形象让我感到很不舒服。
他们走了,我躺在那张躺椅上,呆呆地望着天空,不觉进入梦乡。
我在那张躺椅上睡了好久,直到一颗水珠滴到我的脸上。我睁开眼睛,却发觉蕾的墨镜正在上方端详我的脸。那水珠正是从她湿漉漉的头发上滚落的。
我看到她身上的泳衣,一时间竟误以为自己是躺在游泳池边上。起身才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,她只是将衬衫套在泳衣的外面,脚上穿着拖鞋,裤子什么的还都拿在她的手中。她怎么没穿好衣服就跑回来了。
“孙大夫告诉我,可以在这里换好泳衣再去海边的,我还不太相信。看来真是这样。”
可是门外不是大街吗?离海不是还有好远吗?
“这回你该相信离海不远了吧!”
“我宁可相信在这旁边是个游泳池。你是刚从那里出来的。”我说,“而且,你既然刚从海里出来。身上该有咸味吧!把你的手给我,让我闻闻。”
“别开玩笑了!再说,我已经冲过淋浴了。”
“那就更不对了,既然有淋浴,那就应该有更衣室,你为什么不换好衣服再回来呢?”
她当时看着我,竟没了话。
我看着她窘迫的样子,感到幸灾乐祸。想笑,又不敢笑
。
两天之后的中午,她又过来找我。
“下午退潮的时候,我们去捡贝壳吧!”
“行啊!”我回答。
不过,我又一次失了约。整个下午,我一直没有出屋,直到蕾敲开了我的门。
“我不是约你去海边吗,你怎么没去?”
我注意到她的装扮,白色的紧身长袖上衣搭配白色超短裤,露出修长而白皙的双腿,感觉有些特别。我还是第一次在运动场以外的地方,看到女孩穿这样的短裤。
她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后将两枚贝壳拿到我的面前,“看,我在海边捡的。这回你该相信了吧!”
我拿起一枚贝壳,贝壳非常漂亮,是不是那种传说中的鹦鹉螺?
我不相信那是她从海边捡的。因为我听常去海边的人说,海边除了蛤蜊皮,根本什么也捡不到。
“你从摊儿上买的吧!”我说。
看她的脸色,无疑是叫我说中了。于是我又加了一句:“我家那边的商店里也有啊!”
“算了!”她从我的手里抢回贝壳,气哼哼地走了。
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生气。在我的印象中,女人多数是记仇的。她会不会不再理我了?要不要到她的房中去找她道歉,可是说什么呢?不过这一切都使我更加确信,他们在合伙骗我。所谓“海”不过是他们刻意为我编织的一个谎言。
晚上在餐厅中,我一直低着头吃着饭,并没有刻意留心别处,但蕾的身影还是进入了我的视野。依然是白天那身装束,没有第二个人像她那样打扮,走起路来,身姿曼妙而轻盈。
她打完饭,还像往常一样,径直向我走来。
“今天晚上海边放焰火,”她说。
“是吗?”我说,“去看看?”
“你不是不出院门吗?这次你不用动弹了,从这里就可以看到。”
“哦!”
“不过我们得找个好点的位置!”
吃完饭,我们在院子里转了一圈,最后还是选定前面的木亭子。
“你在